第17章 :责惩(7/8)
手。
费尽心机拉住随时要转身离去的人,宁愿背负着父兄的责备、家世名声的负累,一意留住怀里的娇颜。
可她却只是退——一次次推开他,用冰冷的话语回绝他的亲近,一味将他推回七年前的生活。所有人都在反对,唯有他一人执拗,像极了毫无意义的任性。
他简直忍不住生恨。
或许是被怒气慑住,她放弃了推避,任由他紧拥。
星影西移,他将她轻轻放在玉簟席上,自己也躺了下来,双手环着纤腰不放,谁也没有说话。
一轮残月印在虾须帘上,晕着朦胧的淡黄,像一弯欲滴的泪。
直到天色透白,他松开手臂,望了轻合的双瞳半晌,出门自去了。
她静静睁开眼,翻过身,细白的指尖摸索着余温犹存的席面,无声咬住了唇。
扬州最负盛名的醉仙楼,照例是宾客满盈,三楼却清净闲适,只坐着少数几个贵客。
几个巨大的冰桶散发着寒气,驱走了暑热,冰好的瓜果点心列在盘中,水润鲜嫩,诱人伸指。
四翼望着街景品头论足,白凤歌与侍女倚在美人靠上逗鹦鹉,谢曲衡在一旁作陪,宋羽觞轻摇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
“老大去哪里接主上?这么久还没过来。”蓝鸮耐不住性子。
“快了。”墨鹞估了下时间。
“她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谢家?”碧隼问出纠结多时的疑惑。
“谁猜得出她怎么想,越来越古怪了。”蓝鸮耸耸肩,看来是放弃了猜测,“至少以前还有脉络可寻。”
“你觉得很怪?我倒觉得她现在比较正常了。”墨鹞反驳,“不像以前,没一点女人味。”
“这么说倒也是,她有正常过吗?”银鹄摸了摸下巴苦思。
四翼面面相觑,皆摇头,心有戚戚焉。
“你们说的是叶姑娘?为什么都怕她,她过去对你们很凶?”宋羽觞挤入了他们的行列。
“凶倒是不凶。”蓝鸮诚实答道。
“手段残忍?”宋羽觞锲而不舍。
“还好。”墨鹞出言否定。
“你们有把柄落在她手上?”
“没有。”碧隼挠挠头,“她早就放我们自由了。”
“那你们的畏惧所为何来?”宋羽觞百思不得其解,四翼对那个冷淡女孩的敬畏超乎寻常。按说他们该是谢云书的手下,却更怕她。
“那是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碧隼好心地答了一句。
“她是什么人?”宋羽觞从善如流地问。
碧隼哑然,眼睛瞟向银鹄,同伴会意,微笑着问:“说起来我们也很好奇,老大居然是谢家的人,宋公子可知他的过去?”
“这个我当然清楚,毕竟相交多年。” 宋羽觞十分知趣,大方地提供四翼欲知的云书的过往。双方热切地交换各路消息,皆大欢喜。
谢曲衡在一旁好笑地摇头。
谢云书携着迦夜踏入,看见的正是这一派亲密无间的融洽,不觉稍稍诧异。迦夜瞟了一眼,半笑不笑地抿了一下唇。
四翼瞥见两人,旋即立起身,讪讪地心虚。
谢云书一笑,引着众人落座。
机灵的店小伙招呼着上菜,隔壁的伶人弹起了琵琶,丝竹入耳,娇柔婉转,歌声清扬,尽是缠绵的意韵。
菜式是极精致的,色泽搭配合宜,清而不淡,肥而不腻,鲜嫩适口。似这般咸中微甜的味道倒是合了迦夜的口味,不觉较往日多下了几筷。
迦夜饮食起居本是相当挑剔。长期处于高位,起居无不雕琢精细,平日享用的虽然随意,却都是上好的。不过她极能忍耐,出行时饮食粗淡,着布衣粗棉,数日不眠不休皆是寻常,从不因之抱怨。即使来了江南,诸多不合意的也不着片语,唯有极亲近的人才能觉出一二。
白凤歌坐在她身畔,有心示好,浅笑着搭腔,迦夜淡淡回应,气氛还算融洽。四翼与她同桌,拘谨而不自在,全无先前的笑谑,几乎不开口。只剩谢氏兄弟和宋羽觞谈些江湖所见,场面略显冷淡。
白凤歌夹了一筷狮子头给迦夜,温言婉笑。
“太瘦了对身子不好,叶姑娘该多吃些才是。”
迦夜垂目看了看,一旁的谢云书顺手替她接了过去。
“多谢白小姐好意,她素来不喜荤食。”俊颜露出默契的笑,显得再自然不过。
樱唇忽然发白,白凤歌勉强笑了一下,藏在桌下的手紧紧揪住了裙裳。身旁的婢女见小姐神色幽怨,不禁暗自不平。
谢曲衡默叹一声,扯开了话题,努力化解僵滞的气氛。
迦夜仿如不觉,略略喝了一点汤便停箸不食了,改坐到远处饮茶。
她一离席,四翼心思一松,又开始与宋羽觞交头接耳。谢云书浅浅地与白凤歌攀谈了几句,毕竟是谢曲衡秉持父亲的授意请至扬州,不好冷落了客人。
“数日赏玩,白小姐可还适应此地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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