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0.89.88(2/4)

梁焓忽然后悔口不择言。

相识二十多年,燕重锦的人品不会有问题,自己当真......气糊涂了。

“怎么不说话?是觉得朕冤枉你了?反正宗令不会为难你,若还坚持原...”

“陛下没冤枉我。”燕重锦开口打断道,“我招。”

梁焓登时错愕。

“我看皇后不顺眼很久了,也嫉妒女人能生孩子。所以她一讽刺我就想杀了她,让那个贱货连带她引以为豪的龙种一起,下黄泉!”

“你...?!”梁焓震惊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皇上很惊讶?没看出我这张人皮下的黑心是吧?”对方站起身,冷笑道,“可见面的第一天我就告诉你了,燕重锦是小人,不是君子。”

梁焓倒退一步,脸色惨白地摇着头:“朕不信,不可能......”

燕重锦负手立在昏暗里,眸光犀利得仿佛能透视人心。

“如果你真的不信,为何会惧怕地退后?”

多可笑啊。说了一百遍实话,这人不信。说了一遍谎言,对方就当真了。

“陛下不就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么?”燕重锦仰面往草垛上一躺,疲倦地合上眼,“现在罪臣已经给了,你可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可以给皇后和皇子一个交代了。”

妈的,这混账做错事还这么猖狂?!梁焓面冷如冰:“你是不是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陛下怎会不敢?”燕重锦声音平静,“又不是没杀过。”

莫名之余,梁焓堵在心口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

“来人!赐药!”

狱卒将牢门打开,夏荣躬着身,捧着托盘走进来,将一枚红色的小瓶搁置在燕重锦身前。

“陈贵妃善妒成性,以下犯上,谋害皇子,死罪难逃。吾皇仁义,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赐你一个全尸。陈雁,谢恩吧。”

冰凉的瓷瓶捏在手里,借着月光,映出一双了无神采的眉目。

燕重锦忽然羡慕起前世。

同样是枉死,他更希望死在南荒的烈火里,死在马革裹尸的战场上,起码落个光明磊落、为国捐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负着一个被诬陷的罪名,以一届废妃的身份,自尽在阴暗的牢狱中。

可他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

自从抛弃属于燕重锦的一切,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把一切托付到梁焓手里,他就该料到为人宰割的一日。

父亲、祖父、鞑琮沾玉......多少人预见到了这一天,所以才会劝阻自己,不要做男宠、不要入宫为妃、不要以色侍君......

可惜,那时的燕重锦太自负。他以前从没未爱过,所以这一世盲目地坚信爱情的力量。他以为梁焓和那些帝王不一样,对方无论到何时都会信任自己。

谁知,刚过两年,梦就醒了。

“谢主隆恩。”燕重锦磕了个头,权当还了以往所有的恩义。

见他拧开瓶盖也没有要留遗言的意思,梁焓忍不住咬牙:“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或者未了的心愿,都可以说。”

“请陛下转告燕家,我是病死的,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冲突。”燕重锦仰头喝下毒药,口中的苦涩瞬间蔓延到心口。两位父亲的生养之恩,他只能来世再报了。

“燕重锦!”梁焓攥紧冰冷的铁栏,满眼血丝,“你将死之际,和朕就没有一句可说的吗?!”到了这个份上,这人对皇后,对皇子,对自己都没有半分悔意吗?

“有啊。”对方眸光闪动地望过来,眼神似解脱,又像难过。

“梁焓,若还有来世,我不想再见到你。”

啪。红色的空瓶坠在地上,滚了两滚。残留的药液顺着颈口淌出来,一滴、两滴......像含在眼眶里未能流出的泪。

梁焓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干了力气,靠在铁栅前大口大口地喘气,身心俱疲。

夏荣观察了一阵,低声道:“万岁爷,药效起了,是不是......?”

“送走。”梁焓厌倦地摆了摆手,“他不想见朕,朕也不想再见他。”

对方硬杠到死都不肯低头,可见却有隐情。但又能怎样呢?必须有人为皇子的死负责,陈妃不抵命,他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最后看了眼在月光下安睡的人,梁焓苍凉一笑,转身离开。

.......

从安国公府醒来,听到陈贵妃下葬的消息,燕重锦哭笑不得。

居然被那小子摆了一道。

梁焓杀了陈雁,让他做回燕重锦,让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两人从此再无情义,只剩君臣,甚而陌路。

燕重锦长长舒了口气。保持距离,这样也不错。

就当先前的二十年,是自己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吧。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早点清醒,对彼此都好。

国公是无实职的头衔,燕重锦早已致仕,一直对外称病,所以醒后便赋闲在家。皇帝没有再启用的意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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