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2/3)

做客的冒辟疆,他正往后退步,躬着身子低着头行礼道:

“在下不知……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告退!”

影怜一笑道:

“原来是冒先生,我们昨日在几社见过的,是我忘了先生昨日留宿南园了,信步走来,惊扰了先生。”

冒辟疆抬头一看,见眼前女子身着湘妃色上襦,水色玉裙,鬓边只戴着两朵蔷薇,一根梅花纹玉簪挽着发髻,言笑之间十分大方,眉眼确与昨日几社所见女子相像,又是一礼道:

“原来是嫂夫人!”

影怜施施然一揖:

“冒先生不要叫我嫂夫人了,我叫杨影怜。”

冒辟疆闻言便心中明了,当即从善如流,然这个名字他似曾听闻,便试探着问道:

“曾在南京遇见卞玉京姑娘,嫂嫂可认识?”

影怜讶然道:

“先生认识玉京吗?我一直说去南京看她的,却久未成行,你快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

风流才子冒辟疆的名字,她也曾有所耳闻。如舒章一样,少年成名,却屡次乡试不第,金陵这样的一等富贵之地,少年才子徜徉秦淮河房,疏散胸中郁结,实乃平常。

冒辟疆见影怜目含关切,淡然一笑道:

“卧子兄大约忙于后年春闱,嫂嫂见不到卞姑娘也是正常。不过不用担心,我来松江前,曾见过卞姑娘,卞姑娘很好!”

影怜环顾左右,自属玉楼小院中流过来的溪水注入院中的莲花池,池上有一水榭,池中荷叶深绿,夏日可临水观花。且这个院子和几社小院未曾有围墙隔断,在水榭中正好可以望见后面几社的小院,便邀冒辟疆于亭中小坐,可留意到后面几社的动静,南园有客,一般闇公会早来。

冒辟疆言中之意,卧子不带她去南京,她自然是不能自行前去的,影怜心怀诧异,略带怅然。

“有先生等人照看,玉京定然很好,可惜我如今见不到她!”

冒辟疆踌躇半晌。他虽是与影怜并无交集,却因参加南京乡试,与卧子舒章等人时有往来,且前年在南京遇见辕文,他还听辕文提起她,辕文爱去玉京那里,也是因了知晓影怜跟她有书信往来,时不时的便要提起影怜,每逢此时,舒章淡然的微笑中便带了一丝无奈。如今冒辟疆和辕文都常住南京,来松江前,他还见辕文临江慨叹,十分愁苦。

冒辟疆万万不曾料到,辕文口中的影怜竟然归于卧子。他竭力的淡然道:

“卧子兄人中龙凤,人品贵重,嫂嫂为卧子兄,自然与玉京姑娘难相往还。”

影怜闻言怔然。

冒辟疆一开始提到玉京时,她尚未反应过来,如今看来他既然常去玉京哪里,自然知道辕文,虽然她早已提醒玉京,不可再与辕文谈及自己,然冒辟疆话中之意,除了她不能抛头露面之外,那“”三个字上的重音,是在强调她不能忘却自己的身份。

风流才子的眼里,身为、小妾,也是必须要侍奉主母,不见外人,谨守本分的。

冒辟疆有如辕文一般的俊美,目光清澈,比辕文年长几岁,多了几分成熟的气度。然他文弱柔和的脸和身形,他说话的语气……他和辕文,是一类人吧!

绫儿忽然紧张的走来,见了冒辟疆忙屈身行礼,冒辟疆察言观色,起身道:

“嫂嫂有事,在下告退。”

影怜起身笑道:

“是我走错了地方,先生留步!”

冒辟疆礼送影怜,绫儿扶着影怜一过了月洞门,手腕紧了一紧,急急的道:

“姑娘,陈家大奶奶来了!”

影怜一愣,凝眉一思,旋即明了!

前脚先遣人来告诉卧子老太太回来了,后脚她便来了南园,原来是调虎离山!

如此看来,这位张夫人来者不善!

此时也容不得她思虑了,只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早晚要见的,既然来了,咱们就敞开门请进来。”

吴妈妈迎在月洞门前,含着微笑宽慰道:

“姑娘也别担心,大奶奶来,也许只是来看看。”

影怜点点头,绫儿见影怜淡淡然的样子,眉头紧拧:

“可是,她会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姑娘心里可有法子应对?”

影怜眼神一凝,目光虚无的看着院中不知哪里的深绿,晨风吹动她的裙角,飘动的薄纱在脚面微拂,她觉得自己的脚似乎该向前动一动。

“咱们以礼相待,她也是大家出身的小姐,料想不至于在别人家里对我怎样。”

影怜的心突突的跳,只得深吸几口气,定住心神。好在这样的场面,也是曾经思量无数次的,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看看身上,湘妃色上襦,水色玉裙,鬓边只戴着两朵蔷薇,一根梅花纹玉簪挽着发髻,耳际丁香一点,虽轻盈秀丽,风姿绰约,却也素了一些,然如此装扮,或可减轻张淑仪的怒气。

思虑定,影怜便款款立于厅前,不多时便见吴妈妈领着一群丽服女子走来,为首的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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