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太子党(1/2)
馨香阁内轻纱飘曳,从壁顶一直垂挂下来,将寝室围裹成一片迷离梦境,龙涎薰香和着淡淡药味弥漫整个室内,令人闻之欲昏欲睡。
韩悠撩开轻纱,却不闻里面有甚么动静,又唤了声:“父皇,悠悠回来了!”
“悠悠,阿悠,是汝么?”
忽然从那轻纱垂悬的龙榻之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回音。那声音苍老喑哑,如同一口干涸的井底舀出的浊水,混沌而没有一丝鲜活气息。只听了这一句,韩悠忽然泪如泉涌,疾走两步,身后轻纱围幔乍然惊动,招魂幡般旋舞起来。
精致奢华的龙榻之上,卧着一个干枯的老者,一头枯干的银白头发,双眼深陷,皮肤皱褶堆积成道道沟鸿,浊目隐在皱褶里,目光涣散,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这,是那个虽然有些羸弱,却始终目光锐利神态威严的皇上么?
才三年啊,短短三年,父皇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心的绞痛无法言语,韩悠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垂死老人,无法把他和心目中的父皇联系在一起。
身后莫总管带着禁兵乱哄哄地冲了进来,看清所谓的刺客竟然是韩悠,一时怔住了,也不敢就上前来拿人!
“阿悠,汝近前来,让朕瞧瞧。”皇上眯着眼睛的模样让韩悠意识到皇上的视力亦是大损,竟然看不清三尺开外的自己。
“父皇,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韩悠痛心道,无法言语的悲伤地痛心几乎有了窒息的感觉。
“悠悠,你怎么才来?”皇上从锦被里伸出一只手来,那双手冰凉,枯燥,露出狰狰筋脉。
“殿下,皇上龙体尚未大安,莫令……”
“滚,滚,全给本宫滚出去!”韩悠返身将莫经娥、莫总管、禁兵并乐瑶一齐推搡出了寝室,这才返回龙榻上,伏在皇上身边放声大哭起来。
“父皇,悠悠不孝!”
“悠悠,我老了!来日无多了!”皇上眼神渐渐聚焦,聚起一丝神采,试着坐起,却是气喘了一阵,坐立不起。
“父皇洪福,此番定能与往日一般康复如初的。”
“阿悠也会拿些虚话来敷衍我了。”皇上微微一笑,笑得勉强而无力,令韩悠强忍的泪水又欲夺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悠悠,我这一生虽享九五之尊荣为人主,但晚年思虑起来,权势荣华,不过是流水浮云,可怜天下之人,却为这虚影争斗不休。倘若可以时光倒流,当年我必不会作出那般选择!”
皇上说了这一大段话,已颇有些吃力,韩悠却不知皇上所指,亦不好应答,只静静作一个听者。顿了顿,皇上又道:“悠悠,我有愧于你娘啊!这一生我最愧对的是几个女人,而以顺华最甚。如果一切可心重新来过,豫绝不会让顺华嫁入汝阳侯府。顺华,是豫错了,大错特错了,我抓住了功名权势,却失去了人世间最宝贵的事物,悔之莫及、悔之莫及啊……”
“父皇,甚么是人世间最宝贵的东西?”韩悠不想皇上陷入往事中不可自拔,急忙转移话题道。
“最宝贵的吗?不是财富,不是权势,不是,皆不是。而是那回眸一瞥,是那一曲箫笛,是那轻纱曼舞。悠悠,你还小,不懂!”
“父皇,虽然阿悠不懂,但阿悠亦爱与被爱过。阿悠知道,最宝贵的,是人间真情是蚀骨之爱是似水流年。”
“悠悠,父皇来日无多了,而你的路还很漫长!”
“父皇,你爱莫经娥么?”
“莫经娥?你是说木朵,哦,应该是莫经娥。她么,她只是我的一段记忆。拥有这段记忆我很快乐,这就足够了!”
“汉室呢?江山呢?”韩悠忽然道:“太子很艰难!”
“我知道,悠悠,你还是不懂。我可以教太子如何走路,但是无法代替他去走。况且,这条路也许原本就是错的。功名权势可以令你得到一切,和失去一切。告诉太子,从今日起,一切朝政我均不再过问了。”
“父皇,您不应该这样,太子不能没有您的帮助!”
“太子如今的境况已经非常好了,如果这个坎也过不去……悠悠,不说这些了,给我倒杯茶罢。下次别这么突兀地闯进来了!”
“莫总管不给悠悠通报,还百般阻挠!”
“哦,是么?以后馨香阁也不必常来,倒是多陪陪太子,冉这孩子,太羸弱了!”
韩悠没料到皇上竟然没有对莫经娥他们的作法提出一点异议,似还有帮衬之意,不由惶急。只是看皇上却是虚弱,再不忍心打搅下去,道了别,便欲退出。
“悠悠,王韧那孩子不错!”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令韩悠摸不着头脑,皇上却再不多言,挥挥:“去罢,悠悠!”
“阿悠,可提了阿芙之事?”
韩悠的不由分说将乐瑶拉出了馨香阁,莫经娥亦跟了出来,朝韩悠道:“殿下这回放心了罢,皇上确是病得甚重不宜打扰,非是本宫作梗!”
“莫经娥何出此言,阿悠不过是思念父皇心切,莫经娥此言倒似有问心有愧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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