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灵修的报复(1/2)

灵修又回复了那副妖娆的本相,丹唇微启:“啧啧,这些年轻人就没个省事的,与您当年也是不遑多让啊。”

皇帝舅舅瞟了她一眼,未出声,疾步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语气柔和:“熬了一夜,可是累坏了罢,赶紧用点膳食补觉去。毋用多想,万事有朕在。”他顺手把我的散发别到耳后。

“诺。”我垫起脚,冰凉的手指想要抹去他眼下已近骇然的乌青:“舅父也毋太过焦虑,只有把身子将养好,才能更好地处理事情啊,如此辛劳,阿悠心疼!”

“唷,好一幅‘父慈女孝’,诺大的汉宫到只有你们两个才像是一家人呐~~”我侧首看着灵修,她的眼角眉梢不无讥讽。

“依朕看,你的疯病怕是又犯了,来人……”

“不必了。”皇帝舅舅正欲唤人却被灵修止住,她虚拍了下衣袖:“吾也无意在此多呆,这宫里怕也只有中宫能清净些了。”

“不过。”已走出几步的灵修蓦地回首:“毋忘了你应承过的事,无论你想做甚事,我只想要我的儿子平安!”

“汝尽可安心,他也是朕的儿子。”皇帝舅舅微顿,强调道:“唯一的儿子。”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死人,可是一想到被这白绫布包着的人形就是那眉清目秀、眼中带羞的赵家千金,是那个跪在夜风里倔强而单薄的身躯,是我在宫门前亲迎进来的别扭新娘,心上又岂止是堵得慌。

皇帝舅舅下旨以正妃仪制厚殓她,东宫上下一日之间红白交替,依旧是锣鼓喧天,钟罄悲鸣,可惜这样的闹腾也唤不醒这条年轻的生命,这一次她仍是被隔绝在这繁华之外,只不过真的是羽化而去了。

我瞅见了头天嫁女翌日葬女的赵大人,他匍在灵前,嘤嘤哀泣,几近悲绝。几个妇人正在从旁劝慰,想来该是他的妻妾们了。哼,不管赵千金是如何丧命的,赵大人您恐怕都脱不了干系罢,人都没了,再来这里装模作样,何苦来哉?

转开视线,就看见了太子,他一身重孝,神情莫名,萎败地立在馆前。

我欲上前安慰,却不晓得从何说起,只得远远陪他站着。

倏然,宫人一声唱和传进来,所有人都止住了动静,睁大眼睛望着门口。

“赵家二公子前来悼念。”

缓步走进来一个消瘦的身影,他眼眶深凹,颧骨突起,哪还有半分往日的风采。

“庭玉!”最激动的当然是太子,我看着他按耐不住就要冲过去,就像鱼儿见了水,飞鸟奔向光。

终是被周围的宫人拖住,动弹不得的太子只能声嘶力竭地唤着:“庭玉,庭玉,庭……”

庭玉却似未闻,径自走到棺椁前,颤颤勾勒着那绷紧的白绫布,“妹妹,阿兄来晚了,你毋怪。”他面前的白布上泛起了层层湿晕,滴滴答答。

“逆子!”起先已是哀戚到几立不住的赵大人此刻竟是一下跳将了起来,众人赶紧拦下。

“逆子,逆子!若不是你,你阿妹何至于嫁……何至于芳华早逝?”

“父亲,孩儿知错了。”庭玉朝着他“噗通”一声跪下,俯首倾身行了个大礼:“孩儿不该忤逆于您,不该置家人不顾,不该……识人不清。”

此话一出,全场寂然。

“庭……”正自挣扎的太子怔在原地,片刻方醒过来,急急辩白:“庭玉,你信我,你千万要信我!”

庭玉直起身,苦笑几声,转过去面对太子,竟是又行了一个大礼:“庭玉不才,恳请太子殿下看在庭玉这几年对殿下……服伺周到的份上,彻查真凶,还吾赵家一个公道。”庭玉匍在地上,一动未动。太子静默而对,恍若石像。

其时,一阵凄冷的夜风涌了进来,带得灵堂里的青纱帷幔肆意翻卷,烛火投在壁上的影子顷刻也如狂蛇乱舞般。

“为何?我就这样不值得你去相信吗?你竟以为我会去害你妹妹性命?”半晌,太子的声音似是从地里钻出来,闷沉压抑。

“庭玉不敢。”依旧未抬头,庭玉的声音稍滞,却是异常坚硬:“草民区区贱命一条,又如何敢妄测太子殿。”

“你……”太子浑身发抖,面色倏白:“你如此决绝,是意欲与我划清界限,可对?”

“您是天潢贵胄,草民无功无名。您与庭玉本就是云泥之别,何必再去刻意界定。”庭玉根本不顾太子额上的股股青筋,径自起身,抖抖衣裾,复又朝着赵大人恭敬行礼:“孩儿此来,只为送别妹妹,既然心事已毕,亦不能多留。父亲,孩儿不孝,不能随侍左右,敬请原谅。”

赵大人怔怔看着他,伸出手却是欲言又止。

庭玉转身跨出大门,“站住,你给我站住!”太子终于挣脱了束缚,朝前奔出几步后,复又止步。

“多谢太子殿这几年对庭玉的抬爱,但草民思量许久,着实是无福消受。所以,就此别过,从此天高水远,望君珍重。”

庭玉就这样离开了,

在那个秋凉阑珊的晚上,月色满窗,清影悠悠,

太子瘫跪在地,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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