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心绪染枯琴(丙)(1/3)

堂中人见他方才举动缓慢,均有他年老气衰的错觉,却全然不知这老者一路之上潜心与月姬相斗魂力,加之又有黎狼从旁干扰,此时已然如同绷紧的弹簧一般,全身气势鼓胀,达到了“蝇虫不能落”的境界,而李厚此举,无疑如同在鼓胀的气球之上戳了一个小孔,登时便将这老者积蓄已久的气势打破。只见李厚如同败絮一般,直直向外飞往,“轰隆”一声响,酒楼窗户被撞破一个大洞,冷风漏进,显然李厚已然不得活了。

尤江见状,不由得大放哀声,挥拳便也要上前厮斗。月姬见的这般情况,心神巨震之下,指下忽然“铮铮”数响,琴弦已然断了数根。月姬情知“韵阵”已破,当下长叹一声,按弦收音,伸手拦住了尤江,那老者方一愣神,脚底紧接着又是不丁不八,已然靠了过来。月姬此时失了护卫屏障,但却丝尽不惧,冷冷看向上座的慕容峋,若有深意地笑道:“阿峋,你想过么,慕容岘为何要南征,若要攻破山海关,在何时才对他有利处?”她眼见这时枯瘦老者已然作势攻来,却浑然不惧,郎声道:“便是王京之中的四王俱逝世之时。”她话中提到的“王京”,便是幽焉都城,而她所说这些言语,均是慕容渊与她讨论过的形势。

慕容峋听闻这一句言语,脑中轰然一震,登时很多动机转过,不由得瞬间对这次会盟的目标产生了怀疑。他知道月姬所谓的“王京”中“四王”指的便是阿泰、宗敏,以及先皇太子永生、六子博休这四股权势。十年之前,慕容岘本是落魄番王,但不甘于先皇慕容复的的压抑,从而在斛律欢等人相助之下夺权成功。十年下来,虽说慕容岘治下并无大过,但幽焉贵族之中却始终对慕容岘存有异见,力推将慕容复的子嗣立为皇储,百般博弈之下,终于将太子之位定为慕容复宗子永生,同时六子博休出任辽王,而慕容岘持续保有军权把持。也是由于要借势摧垮王京中各般权势,狼主慕容岘这番南征,方才在山海关前驻足,慕容峋是慕容岘亲生子嗣,自然深明王京格式与慕容岘难处。他自小与永生、博休交游甚笃,随着年岁渐长,也渐渐明确自己与那两位堂兄弟的隔膜所在,此次南征,他隐约感受到父亲似乎重要精力并非全然集中在破关克敌之上,难道……父亲真的是筹备大开杀戒了?

这动机在慕容峋心中一闪而过,回神之时,他不由得睁目怒喝道:“妖言惑众,齐国难道没有男子了么,尽让女子前来嚼舌!吴老爷子,快快将他除了!”他身旁的韩长恭听闻此言,似乎颇为讶异,转头看向慕容峋,鬼面之下却看不出任何神情。堂中之人知道慕容峋向来温文和煦,不料他此时竟然如此暴怒,众人瞬间便都明了月姬此言已算是说道了慕容峋心中痛处,再联想到此时幽焉围城已然两月有余,却始终没有大举进攻,不由得均是心中千般揣测。

那老者方才一招震逝世李厚,一身气劲微泻,但终于脱出“韵阵”,当下便遵了慕容峋的命令,双拳挥动,如同老龙进水,便向月姬攻来。

月姬此刻没了乐声相助,只能十指翻飞如同拨弄琵琶般,手上点、拨、切、弹、勾、捻、按,勉力格挡那老者招数,但却如同飞舞的蝴蝶反抗漫天大雨一般,显得单薄无比。

却说这水系魂力的武术能力在五系魂力之中可谓最弱,水系之人也多为智者文士,多是指导于帷幄之间,破敌于千里之外,所擅优点,多是防与转的功力。例如秦王遇刺之时,无树以滴水禅引爆风十里一剑的余威,便是“转”字的妙用,而月姬的“韵阵”将吴妙檀这等高手阻在三丈之外,便是“防”字的妙用。要说短兵相接,水系魂力莫说极不上韩长恭的杀伐决尽的“兜率”金劲与石信壮若泰岳的“黄裳”土劲,便是比之阿白“知命”境界的木劲的延展幻妙,或是项尤儿“惕若”境界的火劲狂霸纵横也颇有不如。因之方才弦叫之际,月姬借助“韵阵”还能与吴姓老者周旋,而此时月姬固然将水系魂力振至“不逝世生”境界,却也无力回天。她知道自己内力外功均非强项,而这老者乃是一代名家,一身刚柔工夫都已然练到了化境,她便是全力应对,十招之内,必也支撑不住。

黎狼与尤江从旁来救,却均是才沾上了那老者衣襟,便被跌开数步,起身不得。

月姬这时心情澄明,竟然有些微微喜悦,她心知方才那些锋利言语既已听在在座诸人耳中,此后便会如同种子一般生根,慕容岘慕容峋父子纵使不逝世心,再要约齐诸国会盟,诸国也会心有芥蒂,难以达成和议。

月姬这时不由得嘴角微微翘起,思绪乱走。

呵呵,总算在生前为他做了一件事了吧。

他总是瞒着病情,想必寿数也不会长了吧。

就当是提前往那边等他吧。

可是……

老人们说,人逝世后会化作了蝴蝶,飞舞在无尽渺茫,那,自己还会与他相逢么?

月姬微微闭上双目,傻傻念着,手上只觉一阵抑扬,便如同蝴蝶折翼一般,接着胸口便被老者一式上步冲锤轰中,她喉间不由得一甜,血从嘴角涌出,血液滴在她素白面纱之上,殷红点点,灿若桃花。古琴似有和叫,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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