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一）（2/2）
不起啊，给你带来了很多痛苦。&am;quot;
在自己的感情里肆意爱恨虽然没有错，但给孩子带去了无可挽回的童年阴影，陈世妜一直感到很抱歉。裴知怨恨她吧？她总在心里这么想，这个儿子这么优秀这么善良，她这个当妈的却这么糟糕。
失落的陈世妜轻轻地叹气，这样的妈妈，裴知感到非常陌生，他总以为陈世妜恨透了他爸爸，根本不可能有所留恋。
&am;quot;你没有，是我……是我爸和我，带给你很多痛苦。&am;quot;他低声压抑地说。
陈世妜用一种茫然的眼神看着他，&am;quot;什么呀，才不是呢！&am;quot;她坚定地说，说完才想起裴知所指的事，她有些尴尬地苦笑，&am;quot;你爸的确……但是，&am;quot;美好追忆的光芒在陈世妜眼中闪闪烁烁，&am;quot;幸福更多。&am;quot;
二十八年了，母子俩从未谈论过这件事。彼此都心疼对方，彼此都觉得抱歉，彼此都……为了对方、忍着不去触碰这个话题。
裴知的心中地动山摇！
&am;quot;妈……&am;quot;他想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但是刚一开口就喉间酸痛，他忍住那一阵揪心之感，沉默了下去。
天上阴云渐起，一早淡淡的阳光被吞噬尽，阴丝丝的风吹进墓园里每一个人的心头。陈世妜在这风里走近她的儿子，做出了一个很多年都没有过的动作--她伸手抚摸儿子的脑袋。
这一头刚硬的发质，跟她深深爱过的裴建国一模一样。&am;quot;你也不想想，你妈我，要不是因为爱，还能因为什么嫁给一个人男人、还跟他生孩子？&am;quot;
&am;quot;我以为，你一时糊涂。&am;quot;裴知低着头，哑着嗓子说。
&am;quot;……&am;quot;陈世妜用手指在大儿子脑袋上崩了个响指，&am;quot;放屁！&am;quot;
裴知抬眼看她，母子俩在裴建国灿烂笑着的遗照前面面相觑，终究两人一同笑了起来。都是不擅表达感情的人，笑也是淡淡的。
&am;quot;好了，走吧。&am;quot;陈世妜忍不住眼眶的发酸，借口转身离开。
可裴知叫住了她，&am;quot;妈，&am;quot;三十三岁的裴知，终于能说出埋藏心底这么多年的话：&am;quot;当时，我没能保护你，对不起。&am;quot;
对不起，每一个弥漫着酒后恶心气味的深夜里、你遭受的言语羞辱和残暴殴打，那些都来自我的生父。
对不起，我当时没有能力保护你。
对不起，外公察觉的时候问我、我撒谎了，我曾经是伤害你的帮凶，真的对不起。
还有……明知道他不值得原谅，我却无法不怀念他，这些年一直在怀念着给你带去巨大伤痛的人，我真的、非常对不起你。
陈世妜没有回头，因为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她背对着儿子、潇洒地挥挥手。
&am;quot;拜托，我跟你爸离婚你才五岁，谁应该保护谁啊？&am;quot;她满脸是泪，声音哈哈笑着说，&am;quot;你当时不尿床就已经很好了。&am;quot;
原来这些年，母子两个都在担心着对方心中伤痛遗憾，也都在自己心里深深怀着对彼此的抱歉与爱。
&am;quot;哎，&am;quot;陈世妜擦了眼泪，转头怀疑地看向裴知，&am;quot;你今天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啊？&am;quot;不是这家伙的风格啊。
果然裴知脸色有异，顿了两秒才答非所问地说：&am;quot;萧晨说我的名字是入骨相思知不知的知--是吗？&am;quot;
哦，是因为萧晨啊。陈世妜遗憾地&am;quot;啧&am;quot;了一声，&am;quot;我如果能生个萧晨这样的女儿就好了。&am;quot;说完她斜了裴知一眼，要是能娶回来当儿媳妇也是一样，就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搞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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