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许是有缘无份（1/2）
夜里看月进往返话，说是太太们都批准调人之事了。锦眉不免问及何以这般迅速，看月因说起本日招待宴后，众太太们皆在荣华堂聊天，说起明日起便要着手管教各房下人，琉璃便就顺口说起此事，太太们听后一议，三太太感到春姨娘处也缺个得力丫环，正想着将自己房里挪一个过往，这样一来，看月倒正好补了这个缺。
锦眉因就问：“琉璃是怎么跟太太解释要调你过往的事的？”
看月说：“大致照着那日姑娘交代的说了，是因犯了错而遭了姑娘训斥。不过后来半路大太太又说，‘既是要调人，又何必这般麻烦？直将看月调往春姨娘房里得了。’奴婢听了只道不好，哪料三太太却拦住了，说：‘看月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得侍候孕身子？还是我来派个老道些的往。’这才算定了下来。”
锦眉听了点头。碧罗笑道：“这三太太倒是想得周到，平日里人又十分地好，难怪得三房竟如此和睦。看月你这一过往，可别跟了新主子，就忘了旧主子了！”
看月闻言，立即撩裙跪下来：“奴婢怎敢忘记姑娘的恩惠？如若有半点二心，便让我将来不得好逝世——”
“好了，快起来！”锦眉一面将她扶起，一面瞪着碧罗：“就你操心。”
碧罗扮了个鬼脸，一笑往了内房。
这里少不得吩咐看月些事，到了末尾，碧罗抱了几件衣裳进来，锦眉接过来交与看月说：“这些都是我的旧衣裳，有些也就穿过一两回，你不嫌弃，便拿往平日里调换着穿罢。”看月眼下哪有不受之理，千恩万谢接了，退下往收拾展盖不提。
碧罗等得屋里没人，便看了锦眉道：“衣裳虽是旧衣裳，却也是没几个穿得起的。拿往典当一件也还换得着四五两银子。若真如瑛少爷说的，一辈子留在府里，倒也罢了，这也不知什么时候好事一来，定了亲事，就得回府准备往，下这些工夫在一个丫环身上，也不知值不值？”
锦眉拔出头上簪子往拨烛火，只当不曾闻声似的。
碧罗叹气坐下，又道：“如今老爷不在，姨娘又是个做不得主的，我看姑娘还得为自己将来谋划谋划才是。眼看着四月出头就满十六，亲事还没着落呢。且不管那些嚼舌根的遭不遭报应，我看有一句倒是说的在理，姑娘何不也替自个儿在府里留心着些，寻个回宿？这何府到底不比外头，是知根知底的，凡事总还有大太太出面掩护，总要强几分。”
锦眉一撩唇角：“难道你如今也觉着，二少爷衬我也正挺合适？”
“那自然不是！”碧罗横她一眼，道：“二少爷那号货色，便是姑娘批准，我也是不依的！不过——”她瞄了眼锦眉脸色，说道：“我瞧着有一个人倒是不错。”锦眉听若未闻。碧罗便凑过往：“瑛少爷性格温存，品性又好，难得的是又对姑娘关心爱护，我觉着，倒可做姑娘的良人。”
锦眉斜她一眼：“我倒没发觉，你竟这般有做牙婆的潜质。”
“姑娘！”
碧罗皱眉抱怨了声，看了看门口，又叹道：“如今这情势，只能由姑娘自个儿作主了。我知姑娘不是那暗躲心机之人，只是眼下这世道，你若不为自己想，毕竟也不会有人替你着想。你瞧瞧大太太，一旦失事便不问来由责备于你，正经姑娘的婚事却压根不曾提过，瑛少爷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姑娘许了他，定不会错。”
“好了！这夜都深了，你还不往打水来？”
锦眉颇不耐心，正了色道。
碧罗见她动真格，这才住了口，起身出往了。
锦眉捧书闷坐了片刻，愈觉心中烦躁。碧罗已不在身边，所说的话却似一句句变成了少瑛的真人，即刻浮在眼前。
少瑛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是天底下最最仁慈的人，锦诺认识了他十七年，便就由着他宠了十七年，便是她“逝世”了，他也依然待她如故。便是她生来铁石心肠，也不由为这样的男子而深深动心。
不管如今悉心看待锦眉是由于他在她身上看到了锦诺的影子，还是由于她是锦诺疼爱的妹妹而爱乌及乌，她都没有感到心存遗憾，是老天让她从锦诺变成锦眉，即使创造二人脾性一模一样，少瑛心里也还存着锦诺，这也不能怪他。
可是眼下她能够放任自己与少瑛暗通情义么？——不能。即使于他心中有情，她也不允自己做出这等不符礼教之事，私订毕生之举，她不屑也不能为之。更重要的是，哪怕她对他的情义已到了可以全然不顾的地步，也决不能再与何府男子产生任何纠葛——这是当夜何老太太提出的条件之一，没有回旋的余地。眼下才出了与何少璜这桩事，导致她险些遭了驱赶出府的噩运，假如再因与他牵扯而闹出什么事来，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全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于抢救爹爹及叶府的命运之前，她的回宿，何足轻重？
不觉她取出贴身挂着的一枚玉拈在手里，这是对指头大小的玉绣鞋，“锦诺”生前睡觉时总把它压在枕下，发丧那日，锦眉上到漱玉阁上把它取了回来。
十岁时少瑛自己拜师学了琢玉之技，亲手雕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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