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混沌（2/2）
“我去……备些薄粥。”明明是一场梦，却是异常的真实，仓皇着看着沉睡中的九笙趔趄出去。
见他走远，常曦这才进来，在九笙身前坐下。抚了抚她的秀发，“我这姿色同你相比，想来更胜一筹。”言罢，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见九笙依然睡着，暗自走到香炉边。从袖中取了一粒香，碾入香炉中。混合着微弱的香气，在房中弥散开来。
“你在做什么？”夙盈觞推门，见常曦不知何时返了回来，匆忙将手中的粥放下，检查了九笙无恙，语气这才缓和了几分。
“这香……”常曦解释着，将香粒握在手中，交给了江影查看，更是满脸的无辜。
夙盈觞同江影对视一眼，示意他看下去。放于掌心，衣袖遮了些气味，只是轻轻扇闻，并无不妥，这才轻舒了一口气。“无恙。”
“这香只需日日一粒，也可助王妃早日醒来。”常曦一笑，将剩下的收回袖中。这才见夙盈觞赔了不是。
“倒也无妨，只是……若王妃能早日醒来，王爷要如何谢我？”语气中有了几分的自豪。
“你要什么，只要本王有的，尽数拿去。”夙盈觞转身坐下，取了清粥，一勺勺的送去九笙口中。
“常曦别无他求，如今只愿王爷听常曦一句劝，照顾好自己，换身衣物。”接过夙盈觞手中的勺子，眸中带水的望向夙盈觞。不过是刚刚靠近，似有一种魔力，只觉着她格外香甜，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遣散了众人，房内不过剩下了只她同九笙二人。一勺勺的将粥喂入九笙口中，分外仔细。“你可要早一些醒来。”听不出语气中的喜怒，在旁人看来，也只觉着常曦郡主，一派温婉的作风罢了。
漫无天际的黑暗包裹在四周，原本微弱的亮光倾刻间消失不知身处何处。呼喊着，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周围是一片虚无，寂寥而又空洞。
似乎隐隐约约听见夙盈觞的呼唤，可仿若只是幻觉，想寻过去，亦是浑身的疼痛。蜷缩在原地，只觉着周围愈发的黑暗起来，整个世界便是这无边无际的黑暗。
渐渐的黑暗中连绵的大雨，浸透了身上的衣衫。火光在身后若隐若现，似有一人，握着她的手将她轻轻抱起，可在睁眼时不过又是大雨中的火光。就这么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终于有一日，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是夙盈觞！看着他的背影，像是寻到了希望向他跑去，可此时的距离是何等的漫长，漫长的没有尽头。
“再努力一些。”九笙暗自的给自己打气，向前一步步的迈出，纵使忍受着脚尖锥心般的疼痛，却似乎知道，夙盈觞便是他的救赎。
终于，渐渐的靠近了，雨幕逐渐小了起来，身后的火光愈来愈远，轻轻的扯上了夙盈觞的衣袖。
“九笙，该醒来了。”是他的声音，九笙微笑着，挣扎着想同他一起，挣脱这无穷无尽的黑暗。
可也就是一瞬间，一双手，柔若无骨的柔荑，握上了夙盈觞的腕子。将她的指尖掰开，轻轻的挽过了夙盈觞。
“晚一些再醒来。”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却也只见夙盈觞在她的掌心并无半分的挣扎，愈行愈远。
“夙盈觞！”九笙惊呼着，向前追去，这才发觉竟已经有了几分的力气。猛然，一阵白光在眼前晕眩，跌倒在地，再没了夙盈觞的踪迹，却似乎在黑暗中，有了外界的声音。
“已是半月有余，为何九笙还在昏睡？”夙盈觞询问着，将九笙的指尖擦拭干净，这才将帕子放回温水中，命人端了回去。
“再等等。”常曦依旧并不慌张，顺手接过夙盈觞手中的帕子，沾了温水重新递了过去。
窗外天色渐暗，常曦依旧从袖中取了香料碾碎，脸上浮现的是娇媚的笑意。压低了声音，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好好睡一觉，明日，你便该醒来了。”
小心翼翼的将香炉盖上，用帕子擦拭了指尖，向夙盈觞作揖告退。满眼笑意的看了榻上的九笙，“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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