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忘记（2/2）
塞外雪山的生死相依、身披戎装战场杀敌、几番生死的不离不弃……一切的一切循环而又杂乱的播放着，像是要溢出脑海。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看着九笙半跪在地，紧捂着双目，心中更是万般心疼，想要靠近却动弹不得，脑海中熟悉的声音逐渐回荡着。
“我定会护你周全……”
“我不想你死……”
“夙盈觞……”
渐渐的声音渐行渐远，似乎身影逐渐变得模糊，挣扎着蹒跚上前，握上了九笙的腕子。
“九笙……不要……不要走……”眼眶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努力的回忆着九笙的一切。是她陪自己一路走来，绝对不可以忘记，不可以！
忽的眼前一阵晕眩，似乎看见了数十年的雨夜，娇小的人儿匍匐在自己脚边，缩进了自己怀中。身体再负荷不住其他，重重的向后倒去。
“夙盈觞……”九笙呼喊着，许是因为疼痛浑身颤抖着推开江影，匍匐在夙盈觞身边，眼上的疼痛亦是逐渐弱了下来，只是觉着眼眶温热。
伸出指尖，想来是眼中溢出了点滴鲜血。周围的一切变得黑暗，却能触及到夙盈觞指尖的冰凉。已是七日。
“九笙……”江影将九笙抱在怀中，替她解下眼上的白纱，如今瞳色已然恢复，这是她数年的期盼，可也意味着，她的世界陷入黑暗。
“江影……”声音中已是解脱，“让夙盈觞好好睡一觉。”轻轻的触碰着他的脸颊，似乎要将他的一切印在心上。
江影点了头，轻轻放开九笙。“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依夙盈觞的性子，断然不许常人接近自己半分。
“我帮你。”取过帕子，提九笙擦拭着眼角的血迹，“我燃了香，你先休息会儿，否则身体承受不住。”
九笙点点头，重新将白纱缚回眼间，终于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异瞳，亦是不用担心自己给他带来危险，可明日，又要以怎样的身份同他相见？
“你是谁？”夙盈觞惊呼着，已是不知第几日从梦中惊醒，熟悉的背影不断的盘旋在脑海，可终是在她转身时，周围的一切化为虚无。
“王爷可是又梦魇了。”看着他紧促的眉头，心中亦是揪心。
“你师父呢？”夙盈觞点了点头，这才起身，衣袖拭去了额发上的细汗。甚至未曾吩咐，不自觉的接过眼前的人递来的清茶。似乎并未察觉，抿了一口便递了回去。
从竹林回来已有几日，只记得昏迷数日，醒来时便是江影守在床侧。也只是听闻剿灭伽氏时受了伤，这才在林中修养。
“这是何人？”却见江影的身后伫立着一人，白纱缚眼，倒也安静。“你知道，我最不喜常人接近我？”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甚至多了几分的埋怨。
“是我徒儿。”不再做过多的解释，打点着一切，不过刚刚醒来，便想着回了夙王府。经过九笙身边时，甚至未多看一眼，却觉着心中抽搐。
不在意的抚了上去，只以为是受伤留下的心疾，也只是微微抿了抿嘴角。径直走了过去。
一路颠簸，看着窗外秋色，只觉着心中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可一切静好，仿若都是自己昏迷前的模样，甚至于伽氏被青玉和纳兰烨轻而易举的平叛。
看着手中的玉扇发呆，扇中的场景似曾相识，指尖轻触画中的人儿，察觉到江影的目光，这才将扇子收了，束回腰间。秋已至，只怕这扇子，要搁置起来。
“王爷可还记得往日征战边虞？”观察着夙盈觞的神色，眸中已恢复了往日的疏远与凌厉。“可还记着你尾指的疤痕？”妄想唤起他的丝毫回忆。
夙盈觞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尾指的疤痕。眯了眯眼睛，“是那日取一味药方所至，甚至于差些命丧于此。”
“王爷可还记得，是谁救了你？”江影试探性的问着，边虞见证了夙盈觞和九笙的相知相惜，他怎会忘记？
马车外的九笙早已握紧了指尖，等待着夙盈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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