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出行（2/2）
哥儿，您也可以养养花，喝喝茶，出门交际交际了。”
顾老夫人固然寡居，但是年轻时也是风雅之人，只是这么多年来，含辛茹苦的养大了儿子，还没享上清福，又遇上了儿子贬官丧妻，只得独自将孙子养大，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下来，哪怕顾老夫人再有闲情雅趣，也只能将年轻时的爱好压进了心底。
“若你真能帮为娘照顾虎哥儿，娘可就享福了。”顾老夫人明知道儿子是在宽慰自己，但是心里仍然一热。
“瞧您说的，儿子可不敢在娘眼前打诳语。”许是离了家的缘故，一家人的心态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起来，放在以前，母子俩可很少有这样风趣的对话。
逛了市井，看了杂耍，又喝到了心心念念的鸭血粉丝汤，虎哥儿抱着几包点心一本满足地回到了船上。
“爹爹，以后咱们还会来金陵吗？”看着远往的金陵城，虎哥儿依依不舍道。
“虎哥儿爱好金陵吗？”
“爱好。”金陵有好吃的，有好玩的，还有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高大城池，这样陌生而又新鲜的风景，对小孩子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以后有机会，爹爹还带你来。”顾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离了金陵，水路愈发密集，城郭也多见繁荣景象。
虎哥儿把从金陵城带回的吃食吃完之后，全部人就萎了，在船上的日子太过无聊，他已经随着小九把船上逛遍了，就连外面的风景都无心往瞧了。
顾谦见他对外面失了兴趣，索性把他叫到舱房，带着他写字、读书。
在虎哥儿的朗朗书声中，官船开进了浙江。
浙江是抗倭重地，杭州还好，越往沿海方向走，就越能看到抗倭的重重迹象。有的码头专门设置了差人看管，有的村围起了高高的木栏，还有的小船看到他们这样的官船，不仅不避让，反而还不紧不慢的随着，似乎想要摸清他们是不是真的官船。
“看来抗倭的局面越来越紧张了。”顾谦看着岸上那一道道简易的工事，沉思着浙江的现状可能比自己之前考虑的要糟糕得多。
“是啊，几年前咱们走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小九看着跟在后面的小船，皱眉道。
“不然，先请母亲和虎哥儿下船，等我们安置好了，断定台州无事再接他们过往。”
“我们是一家人，你到哪里我们就到哪里。”顾谦心头一惊，转头看往，正看到母亲站在舱门口，神情平庸地看着自己。
“娘！”顾谦急忙走过往，劝解道，“儿子之前考虑的太简略了，没想到浙江形势已严格至此，你们持续随着我，恐怕有生命之忧啊！”
“我们有生命之忧，你就没有？”顾老夫人叹道，“娘这一辈子没做别的，就是不停的等候，年轻时等着你父亲回来，年老后又等着你回来，等啊等啊，一辈子过得比别人三辈子都长……”
“娘！”顾谦惭愧地低下了头。
“娘现在也想明确了，什么家族荣辱光耀门楣，都比不得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庸淡的过日子。这么多年你在外面操劳，不知遭了多少苦多少难，娘帮不上你什么，至少能守着你，让你吃上一顿饱饭，穿上一件热和的衣裳。”
“可是，你们……”
“放心吧，我们不会拖你后腿的。”顾老夫人拍了拍他的胳膊，笑道，“为娘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咱们且随着你走，假如实在是局面所迫，我们先行下船也可，只是现在离台州尚远，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
顾谦被老太太逗笑了，既不敢反驳，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危险不存在，只能无奈地应下，且行且看。
由于已经在杭州办理了到任的文书，所以顾谦的时间比较紧张，船到绍兴之后，顾小九就带着人先行到台州办理杂务往了。
天气将晚，官船渐渐靠进了官驿码头，顾谦伸展手臂运动了下身材，正想请老夫人下船消散消散，就听岸上有人高呼：“船上之人，可是太湖顾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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