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写在《》十年之后(2/3)
这真的是太黯然、太销魂了。
我从来没有写《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续集的念头。原因很简单:我认为故事已经说完了。但很多人似乎不这么想。曾有个广告公司女企划联络我,希望我写续集,然后说起她的构想。
轻舞飞扬走后,痞子蔡始终郁郁寡欢,最后一个人跑到法国巴黎旅行。当他漫步在塞纳河左岸时,竟然发现轻舞飞扬在街角咖啡馆内喝咖啡。他揉了揉眼确定不是在梦里后,就用颤抖的手推开店门走进。于是他们重逢了。在满室咖啡香中,他们尽情诉说分离后的点滴。
痞子蔡可能去跑船三个月、去蒙古草原剪羊毛、去101楼顶高空跳伞,但他根本不会坐二十个小时飞机到浪漫的巴黎,这不是他的风格。
虽然痞子蔡也许因为某种不可抗拒的因素到巴黎(比方捡到钱),但如果真在塞纳河左岸遇见轻舞飞扬,他不会颤抖地推开店门,而会是颤抖地掉进塞纳河里。
所以重点是,轻舞飞扬已经离开人世,痞子蔡又怎能遇见她?
“这简单。”女企划说,“轻舞飞扬有个孪生妹妹--轻舞飘飘,跟轻舞飞扬长得一模一样,所以痞子蔡遇见的是轻舞飘飘。”
我在心里:飘你妈啦,最好是这样。
她可能听出我的沉默,笑了笑后说:“要不,痞子蔡遇见的是另一个轻舞飞扬。因为人家都说,这世界上有三个人会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还有两个轻舞飞扬。”
我这次更沉默了,连在心里都懒。
“接下来这种可能最劲爆。”她的口吻很神秘,“轻舞飞扬根本没死!”
“啊?”我终于打破沉默。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小说中并没说痞子蔡看到轻舞飞扬尸体不是吗?其实轻舞飞扬只是装死,然后到法国治病,就像小龙女骗杨过一样。”
“……”
“无论如何,”她下了结论,“痞子蔡和轻舞飞扬一定要在巴黎塞纳河左岸重逢,然后一起喝咖啡。”
“一定要在塞纳河左岸喝咖啡?不能在塞纳河右岸吃烤香肠吗?”
“我没告诉你吗?”她说,“这是‘左岸咖啡馆’的广告呀。”
然后她笑了起来。但我却疯了。
后来又有几家广告商找上门,比方说笔记型电脑推出新机型找我代言。
痞子蔡机型是蓝色外壳,轻舞飞扬则是咖啡色外壳。
我要做的只是在蓝色笔记型电脑上打字,假装与轻舞飞扬聊天。
还有泡面广告,我只要装出一副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的表情,然后说“吃了这碗泡面,就能遇见轻舞飞扬哦”之类的蠢话即可。
你应该知道像我这种谦虚低调、有为有守、爱护小动物、遵守交通规则、常牵老婆婆的手过马路的人,是不会这样消费痞子蔡与轻舞飞扬的故事。
所以我通常委婉地拒绝,或是直接装死。
而路上偶见“轻舞飞扬托儿所”、“痞子蔡珍珠奶茶”等招牌,这些都跟痞子蔡无关,也跟轻舞飞扬无关。
痞子蔡与轻舞飞扬相识于1997年的,缘分结束于1998年。故事结束了。所有延伸的生命,只在你我心中。如果你愿意让这故事在心里延伸的话。
2004年我在大连外语学院演讲,演讲完后约十个女孩走上台。她们各用一种外语,对着我念出轻舞飞扬那封最后的信,并要我猜猜是哪种语言。这些像轻舞飞扬年纪的女孩,很认真扮演轻舞飞扬在她们心目中的样子。甚至全身的穿着也是咖啡色系。结果我只猜出英、法、日、韩、西班牙语,其他都猜错。当最后一位女孩用日语说出最后一句“あいしてる”时,所有女孩靠近我,脸朝着我围成半圆形,其中一个女孩开了口:“轻舞飞扬的遗憾,就是没能亲口告诉痞子蔡这封信的内容。现在你终于听到了,轻舞飞扬就不会再有遗憾了。”
然后她们同时面露微笑,朝我点了点头后,便走下台。
我突然感动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那一瞬间,我想起有个医学系学生说他会把研究蝴蝶病当毕生的职志;也想起很多蝴蝶病友写信告诉我,她们会珍惜生命,让生命轻舞飞扬;我更想起从世界各地写来的信,
跟我分享他们身边的,轻舞飞扬的故事。我知道我虽然已把故事说完,但故事的生命还在很多人心中延续着。那么《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源头呢?这十年来,不断有人问我故事是真或是假的问题,不管是认真地问、试探地问、楚楚可怜地问或理直气壮地问。女企划错了,轻舞飞扬不会装死,痞子蔡才会。所以如果碰到这个问题,我总是死给人看。逼得急了,我偶尔也会说出“情节可以虚构,情感不能伪装”之类虚无缥缈、模棱两可的答案。其实逻辑上“真”或“假”的定义很明确,根本没有模糊的空间。举例来说:“痞子蔡是1969年出生,就读成大并拿到水利工程博士的大帅哥。请问这段话是真的吗?”不,它不是真的。因为痞子蔡只是“帅哥”,而不是“大帅哥”。只要有100个字的传述是假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记住【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最新更新章节〖第15章 写在《》十年之后〗地址https://wap.1234u.net/book/75/75773/1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