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1/3）
眉儿正在院中骑着竹马玩，口里“嘚嘚”的呼喝着，眉毛一挑一挑的，眼睛笑得眯起来，粉妆玉琢，十分可爱。忽见一大群人拥着母亲进了门，忙跳下了竹马，“娘……娘……”的喊着跟在一群人后头，张淑仪疾步如风，根本没有听见。待眉儿挤进了人群牵着蔡姨娘的手进了太奶奶的房门，听见母亲说话便挨过去要牵她的裙子，仰头却看到了一张怒气冲冲完全陌生的脸，忙怯生生跑到跪在地上的卧子身边，紧紧搂住卧子的胳膊。
张淑仪怒道：
“眉儿过来，你爹都不要你了，你抱着他干嘛？！”
眉儿“哇”的大哭起来搂住卧子的脖子在他怀里跳着道：
“爹爹要我，爹爹要我！”
张淑仪伸手扯着眉儿，立着眉毛责骂：
“都快六岁了还这么哭，像什么样子？你爹他有了狐狸精，还要你干什么？”
眉儿眼里汪着泪水惊慌的看看卧子又看看淑仪，卧子忙搂她在怀里紧紧护住：
“眉儿乖，娘生气胡说的，爹爹怎么会不要眉儿。”
他站起身来怒睁着眼盯着张淑仪，本就锋利的眼神更加锋芒毕露，他眼中一向温婉的妻，除了那一次她动怒以外……其余也就是对他冷淡些，可她，怎么会如此不可理喻：
“你跟眉儿说这些干什么？”
眉儿紧紧搂住卧子的脖子，张淑仪从来不惧卧子的眼神，他狠，她难道不能更狠？她双手从卧子怀里扳着眉儿的胳膊使劲往自己面前拉，眉儿挣扎着舞着胳膊惊惧大哭，老太太忙道：
“别拉，哎，哥儿你把孩子放下，看拉伤了她的手！”
卧子手臂一横身子一转护住眉儿，张淑仪自然争不过他，恼恨的眉儿背上狠狠拍了一掌，初夏时节，衣衫单薄，淑仪“啪”的一声打得极重，眉儿“啊”的叫了一声哭得更响了，蔡姨娘慌慌张张的从侧边去护在眉儿背上，恰与卧子脸对了脸，卧子已然着了恼，一见蔡姨娘的脸上红白分明的印记，一下明白过来，腾出右手扯住张淑仪道：
“你打眉儿，还打她？你是不是疯了？”
蔡姨娘闻言急忙松手后退了两步，张淑仪斜着眼看着卧子冷笑了两声，返身又是一掌打在蔡姨娘脸上，蔡姨娘不敢则声，下意识的捂了脸，又不敢哭，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我打了，你要怎么样？你要打我吗？还有你那个婊子，我也打了，你那些好兄弟也看到了，你休了我啊？”
卧子瞪红了眼，强忍着血脉中涌动的怒意，看着脸都变了形的张淑仪咬牙道：
“好，好！我写休书，马上就写！”
张淑仪尖锐的嗓音毫不相让：
“小环，去那笔砚来给你爷，快点！”
蔡姨娘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拦在了卧子面前，哀恳的跪下抱着卧子的腿不停的流泪摇头：
“爷，不要，大奶奶就是生气了，爷……”
又转着头去搂淑仪的腿：
“大奶奶别生气了，那个杨姑娘，就让她在外头……”
淑仪当胸一脚将她踢倒在地下：
“我还没出门你就开始卖好了？你顺着他，他就多看你两眼了？别做梦了！”
蔡姨娘懵了，忙不迭的又爬在地上搂住张淑仪的腿道：
“大奶奶，我不是……我没有……爹娘说，家里和和气气……”
张淑仪厌恶的跺着脚一叠声的叫：
“小环，你死了吗？外面厅里就有笔墨，你还不拿过来？！”
小环是张淑仪着意留在家里的，方才老太太让她带眉儿出去，她将眉儿交给奶娘，便回来在门边听了个仔细。然这时大奶奶叫她拿纸笔，她惶惶然像是被雷劈一般，这写休书的纸笔，是她能拿的吗？
她哭丧着脸畏畏缩缩的拿了笔，那笔却是干的，也没拿墨，淑仪今日耳光打得顺了，伸手就是一掌：
“我的吩咐，你也不听了！”
小环忙跌跌撞撞跑出去拿了墨来，张淑仪冷哼道：
“拿过来！转过身去！”
张淑仪拿过纸笔，小环转过身子，张淑仪扯着她弓着背，将纸笺铺在她背上，小环弯着腰抖抖嗖嗖“啪嗒啪嗒”眼泪直掉在地上，蔡姨娘摇着头惊惧的看着卧子，神色哀恳。卧子一手搂着眉儿，一手接过张淑仪递过来的笔……
张淑仪忽然笑意盈颊，在脸上绽开了一朵绮丽的大花，声调轻缓，却让卧子瞬间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眉儿，你瞧你爹要休了娘，娘从此不在这家里了！”
眉儿搂着卧子的脖子，稚嫩的声音坚定的大叫道：
“爹爹不会，爹爹不会！”
老太太一直冷眼看着，终于厉声道：
“哥儿你敢写？”
卧子看着坐在榻上两手紧紧撑在榻沿、疾言厉色的老太太，在她身旁急得直喘气的继母，冷面傲骨的张淑仪，还有跪在地上搂着她的腿的蔡姨娘……
凄然一笑，泪流满面！
他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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