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四大皆空(1/2)

无相寺高踞于险峻崛起的孤峰半腰,与东南第一美的黎山隔江对峙。这座古庙的四周有九座富有色彩的山峦,像正在开屏的孔雀那艳丽迷人的尾巴将它围绕。

按理说像这样建于松柏森森,古木参天里的寺庙应当游人寥寥,毕竟光是修往寺门的石阶未几不少恰好一千零八十级,寓意所有走完长阶的人将迈过十法界一百零八十种烦恼。

然而无相寺的和尚们从来没有穷的揭不开锅,不远万里来此请愿的香客络绎不尽,哪怕再尊贵慵懒的人都会下轿脚踏实地地走完一千零八十个台阶,最后一掷千金买菩萨满足。

所以庙内每年留有余下的香火钱够拿往缮修排面,单单门上赫然醒目标“无相寺”三个烫金大字,也是特地请著名看的书法家下笔。再加上每座唐殿雕刻好的精巧花卉腾云图案配上慈目巍峨的金身佛像,和尚庙渐渐成了华丽堂皇的游景,不少文人骚客登山一抒胸襟、题诗作画。

奇怪的是一座参拜佛祖的庙宇弄得如此气派却无人责骂它敛财奢侈。空话!当今世上百年之后唯一有可能在灵山得一席之地的弘定大师居住于此,凡人的铜臭能换好点的环境助他静心修禅乃是求之不得的事,岂有责备神僧之理?

不过,最近的空相寺闹腾了起来,惹得整座庙高低不安生的人正是臭名远扬的戒空。

自惹事的和尚陪白落凤闯完皇城,带着一身骚地躲回空相寺后,其他人探听到缉拿他的风声,个个担心殃及池鱼终日惶惶不安。那人却跟没事人一样日日照旧瞌睡吃饭,甚至把酒肉躲在睡房里每逢四下无人偷偷拿出来解馋。

一番作孽的下来,弄得向来心怀若谷的弘定也动了气,大快人心肠把胡作非为的和尚关了禁闭。

惋惜事不赶巧,空相寺没来得及消停几天,江阳苏家就送来了一封书信,说是苏家小姐连连吩咐必定要送到花和尚手里才干拆开。

戒空与淮左庄丫头那点烦人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老和尚是德高看重的出家人,哪有私拆人信封的道理。况且自己徒弟的臭性格他是知根知底的:要是不把信带过往,被他知道后准把庙拆了。

成果信的确完好无损地传到戒空手里,但是还是折腾出幺蛾子——臭小子也不知道犯什么混,打晕了两个监守的师弟逃了出往,幸亏闹出动静被赶来的武僧逮到,及时地押往弘定眼前听候发落。

此刻,老和尚虔诚地一手转着佛珠,一手合拢竖沉声颂着佛经。在他身前塑好的莲座站着观世音像,它似有似无地朝前倾斜,似乎在认真凝听来者的祈求。

幽闭的佛堂内仅剩下师徒二人,弘定旁若无人地念完经文上最后一个字,总算不急不慢地开口道:“不老诚实实检查毛病,又捅什么篓子被你师兄们创造了。”

跪在地板上的和尚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容貌,满脸不屑道:“切,那是徒儿不想动手,要不然就凭他们……”

话方讲到一半,一把粗长的木尺没有征兆地抽在戒空的戒疤上,遗留下一条通红的印子。弘定古波不惊的形象荡然无存,劈头盖脸苛责道:“顽性不改!”

戒空捂着脑壳,郑重地磕头哀求道:“师父,徒儿恳请您放我下山。”

弘定感到老心咯噔一下,冥冥中猜到了什么,脸上故作镇定地保持面不改色道:“下山做什么?”

没羞没臊的和尚居然腆起了脸皮摇摆道:“苏凌…苏小姐来信告诉我白…白落凤失事了。”

“他自己中的因就该自己承担得来的果,你作为世外人不得干涉。”往常受人津津乐道的神僧眼下宛如被蒙了心智,刻板地拉出道理拒尽戒空。

恶僧见他不允,叛逆的性子踊跃上头:“师父若是把徒儿强留在无相寺,不怕徒儿把佛像掀了?”

祥和的佛堂转眼弥漫冰火重天,弘定恼怒逆徒胆大包天,气极反笑道:“若你连佛堂的佛像敢不敬,那心中还有什么可畏的?”

“徒儿有畏,却不是畏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佛。”戒空扣头再拜,“徒儿畏的是离别无常,是相见无期。”

“出家人应当无欲无念,你不守心戒,该受一尺。”老和尚说着抡起戒尺不论轻重地打在戒空后脑勺上,“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你忘了不成!”

“师父糊涂了。”戒空的额头抵着凉砖振振有词说:“众人认为四大皆空就是空了酒色财气,徒儿不信佛法如此肤浅,所以曾恳请师父赐佛号戒空。”

烟斜雾横的殿里句句回荡的辩驳越来越坚定不移:“戒空一直谨记师父说过‘人由空来,终回于空,世间有我无我皆在变更’的教导。然而徒儿天资笨拙,不能堪比师兄师弟聪慧做到一语了悟。”

“所以你不但没有摒除魔障,还疏忽戒规戒律放荡自己。”弘定举起戒尺朝年轻和尚的背上狠狠落下,“该打!”

戒空却不知痛持续俯身道:“可是徒儿十几年来浸染凡尘,尝遍天下的好酒,越喝到最后越感到寡味;见过尽伦的美色,越看到最后越感到眼乏;得过殷实的钱财,越积到最后越感到重身;动过不少的气,越等到最后越感到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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